《沙尘暴》:层层叠加,如筑屋般累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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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在甘肃的沙尘暴里,我找到了陈江河的灵魂
说实话,接到《沙尘暴》剧本的时候,我正在另一个剧组拍戏。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里一口气读完,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。剧本里那种粗粝的生命力像西北的风沙一样直接拍在脸上,陈江河这个警察角色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——他不是那种穿着笔挺制服破案的英雄,而是一个被时代沙尘裹挟着前行的普通人。
记得第一次和导演聊角色,我们坐在北京一家小馆子里,羊肉泡馍的热气糊在眼镜片上。导演说:”老段,这个警察得是土里长出来的。”我懂他的意思。陈江河办案时裤脚上永远沾着泥点子,办公室抽屉里藏着治胃病的药片,连警服第二颗纽扣都是重新缝过的——这些细节后来都成了塑造角色的钥匙。
剧组在甘肃瓜州的柳园镇扎营时,我才真正触摸到这个角色的脉搏。这个曾经因为铁路繁荣的小镇,现在街上最多的就是贴着”出租”字样的铺面。每天收工后,我习惯去镇子西头的老马家面馆吃饭。老板以前是矿上的爆破工,现在左手少了三根手指。他总给我多舀一勺辣子,说警察同志抓坏人辛苦。这些真实的生活碎片慢慢拼凑出了陈江河的日常。
拍摄期间最难忘的是那场戈壁滩的追捕戏。当时地表温度接近50度,我的警服后背结了一层盐霜。演逃犯的年轻演员小张突然中暑晕倒,等救护车的半小时里,我抱着他坐在吉普车阴影下,突然理解了陈江河为什么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拼命——在这片土地上,活着本身就是一场艰难的跋涉。
有场戏我改了三次表演方式。是陈江河在停尸房认出遇难老友的那场。第一次按剧本演了痛哭,第二次改成沉默抽烟,最后我选择对着尸体说了句”你闺女高考成绩出来了,630分”。导演在监视器后面红了眼眶。有时候最深的悲痛反而藏在最平常的对话里,这是我在西北生活两个月才悟到的。
剧组在废弃的铁路职工宿舍拍内景时,我在墙缝里发现张1998年的工资条。上面用圆珠笔写着”给燕子买新书包”。美术组想扔掉这张破纸条,我坚持要把它别在陈江河的记事本里。后来这场戏成为角色最动人的瞬间——他蹲在犯罪嫌疑人家里,掏出记事本时纸条飘了出来,两个失去亲人的男人在那一刻达成了某种理解。
杀青前最后一周,我在派出所体验生活时遇到个老警察。他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二十多年来每个牺牲同事的警号复印件。我问他为什么留在西北,老头笑着指指墙上褪色的锦旗:”总得有人记得他们啊。”这句话让我在回北京的飞机上哭得像个傻子。现在每次看到《沙尘暴》海报上我满脸风沙的样子,就会想起那个老警察皲裂的手掌。
拍完这部戏后,我养成了个新习惯——每次路过建筑工地都要停下来看会儿。那些戴着安全帽的工人,可能每个人都是未被讲述的陈江河。有次在西安转机,航站楼电视里正在放我们的预告片,旁边清洁工阿姨突然说:”这警察演得真像我们县的老王。”这是对我最好的夸奖。电影终究要回到土地里,就像陈江河必须回到那片沙尘暴中。